窮人和富人住進(jìn)了同個病房,病房緊挨著廁所,廁所臭氣沖天。
窮人在家里天天出入豬圈,經(jīng)常挑糞施肥,對這樣的環(huán)境習(xí)以為常。
可富人身子嬌貴得很,哪里能經(jīng)受住這樣的折磨,他沖著身邊的年輕女子大嚷:”你想熏死我?快叫醫(yī)生把我換個病房。”
年輕的女子很委屈的說:”你以為我沒跟醫(yī)生說過?醫(yī)生說最近流行病盛行,病房都爆滿了。”
“那又不是非住這個醫(yī)院不可。”
“我們是乘120車來的,車直接就送到這里的呀!”
富人還想發(fā)些嘮叨,年輕女子扔下”晚飯時再來看你”一句話,就轉(zhuǎn)身離去,鞋跟與地面的急促碰撞聲透露了鞋的主人心情不好的秘密。富人心情也不好,抱著雙臂躺著,眼睛直直地望著天花板發(fā)呆。他心里直抱怨遇人不淑,自從腰纏萬貫后,他身邊就不乏蝴蝶一樣的女人圍著他飛啊飛。他閱女人無數(shù),最后在群芳中擇優(yōu)錄取,將這個比自己小20多歲的女子納為小蜜。每次出入酒宴,把這樣一個如玉似花、似玉如花的美人帶在身邊,自己面子十足,談起業(yè)務(wù)來也底氣十足?墒菋尚〗阋稽c(diǎn)都不會伺候人,說她幾句,她就忍受不了,耍小姐脾氣,倒要自己把她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生怕她摔了,化了。
白天,窮人的妻子要在工地里打小工,只有吃飯間隙來醫(yī)院看望他;而看望富人的親朋好友絡(luò)繹不絕,但大凡都是有求于富人的,奔著生意而來。
晚上,窮人的妻子趴在病床,寸步不離地守候著他;而富人的病床則一改白天的熱鬧,特別地冷清。
吃晚飯的時間到了,富人時不時看看手表,他在焦急地等小蜜送晚飯來。終于等不了了,他撥通了手機(jī),沒說幾句,富人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終于破口大罵:”你嫌棄病房臭,就不來看老子了,我給你買的法國香水夠香吧,……什么?什么?三缺一,你要去搓麻將,不來送飯了?你懂不懂得照顧人啊。在你眼里,麻將比老子重要呀?”富人把手機(jī)狠狠地摔在床上。
“兄弟,你家人忙吧,要體諒下他們。”
“她忙?整天打牌搓麻將,是我掙錢養(yǎng)著她!”
“兄弟,吃點(diǎn)水餃吧,我讓我媳婦再熱二十幾個來。”
“這怎么好意思呢?”富人心里已經(jīng)接受好意,嘴上說著客氣話。
“沒事的,不用客氣。”
窮人的妻子從飯盒里倒出一大半餃子去外面微波爐加熱去了。
很快,熱騰騰的餃子端來了。富人不再客氣,捧起碗就果腹起來。
窮人的妻子見丈夫的碗見底了,又從自己的碗里拔出幾個給丈夫。窮人抬頭,溫和地注視著妻子,妻子也溫和地沖丈夫微笑著。
目睹著這幅溫馨的景象。富人的內(nèi)心被什么東西觸動了下。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想起了自己的女兒,……也想起了從前度過的苦日子,十幾年前,他跟妻子到這個陌生城市闖蕩,當(dāng)時他們的理想很簡單——賺足錢,回家建新房,過上豐衣足食的日子?墒侨说挠莻雪球,只會越滾越大。當(dāng)他們賺到了足夠回家建房子的錢時,富人又將目標(biāo)定得更遠(yuǎn),再后來,富人做了包工頭,再后來富人拿錢去投資,錢生錢,腰包漸漸鼓起來了。錢多了,他開始不安分起來,在外面花天酒地,彩旗飄飄。這時候,他和妻子有了分歧,妻子一心要回老家,堅決的帶著女兒回老家去了。富人也沒有挽留,他感覺自己對妻子現(xiàn)在感情已經(jīng)淡了,只剩下了責(zé)任。現(xiàn)在就是定期地給他們母女倆匯筆錢,偶爾一個電話。……往日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開始油然而升,他清楚地記得跟妻子剛出來時,由于一時找不到工作,結(jié)果露宿街頭,最后只剩下一個干大餅,他的妻子將整個大餅都給了他,他分了一半給妻子,妻子說不餓,又將那一半的大餅分了一大半給他。那個餅吃得好溫馨,好仔細(xì),一點(diǎn)細(xì)碎也揀起來吃掉……那段苦日子啊,當(dāng)時只覺得苦,而今金錢賺足了,只感覺到空虛,想想那些溫馨的苦日子,想著想著,富人的眼睛濕潤了。
富人跟窮人談起了家常,他們都談?wù)摰搅俗约旱暮⒆印?/p>
“大哥,你的兒子怎么不來看你呢?”
“他行動不方便。去年,他從工地上摔下來,摔了重傷,現(xiàn)在家里養(yǎng)著呢。”
“兄弟,你的女兒長得可真好看,就像一朵花似的。”
“你見過我的女兒。”富人一臉驚愕。
“白天那個20來歲的女孩子不是你的女兒?”
“啊……,恩”富人感覺異常尷尬,”是的,等我出院了,我該回去看看女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