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8日,著名藏族導演、編劇、作家萬瑪才旦因心臟病突發(fā)醫(yī)治無效,在西藏逝世,享年54歲。萬瑪才旦作為藏地新浪潮的代表導演,他的離世無疑是中國電影的巨大損失,為緬懷導演對藏地電影所作出的貢獻,本文以萬瑪才旦的代表作《撞死了一只羊》為例,分析其電影中對于生命獨特的思考。
《撞死了一只羊》是萬瑪才旦導演一以貫之的藏地題材電影,影片講述了一個撞死了一只羊的貨車司機與尋找殺父仇人的康巴男人在草原上相遇的故事。在此之前,萬瑪才旦導演拍攝的《靜靜的嘛呢石》、《塔洛》也均為藏地題材。與前兩部電影相比,《撞死了一只羊》中的神秘色彩則更為濃厚,全片采用意識流的表現(xiàn)手法,司機不小心撞死了一只羊,結(jié)果半路搭載的康巴乘客竟然與自己同名同姓,電影敘事緩慢平淡,迷離的攝影風格讓觀眾分不清是現(xiàn)實還是幻想,如同每個人變幻莫測的生命一般。
司機在撞死了一只羊后決定為這只羊超度,這是源于藏地對生命的敬畏,而超度的過程同時也是電影中著墨最多的片段,所以在聽到自己搭載的乘客想要殺人復仇時,他本能的阻止,在他的眼里羊與人一樣,生命都應該被尊重。結(jié)局萬瑪才旦讓司機做了一個夢,他代替那個與自己同名同姓的乘客完成了他的復仇,他們也真正的融為了一體。
影片的監(jiān)制是王家衛(wèi),所以我們能感受到很多王家衛(wèi)式的畫面風格,氤氳疏離,既加劇了影片的文藝氣質(zhì),也對應著主題的荒誕與現(xiàn)實。影片中有很多關于輪回的隱喻,而這無疑是導演對生命的注解與展現(xiàn)。每個人都在自己的生命里探尋,同時又與其他的生命交織,司機撞死了羊,在他選擇為羊超度后羊便完成了自己生命的輪回。在之后他幫殺手釋懷了仇恨,殺手也在某種意義上完成了自己的輪回,這是萬瑪才旦作為藏地人對生命的思考與理解。
電影中帶有宗教性的隱喻符號,折射的是當代藏地人的精神境遇,信徒、喇嘛、雪山……這些又何嘗不是身處都市生活的我們所向往的遠方。藏地獨特的風貌催生出了獨有的文化,而萬瑪才旦用電影將我們帶入了一場生命與精神的思考中,這份文藝與堅持也會被我們銘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