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飛快,轉(zhuǎn)眼冬天又來到我們的身邊;厥紫胂耄旌孟裾娴脑絹碓讲焕淞。而過去的冬天,卻冷得總讓人難忘。
記得兒時,我們鄉(xiāng)下的冬天好像特別冷,一下雪就是很大很大的雪,常常把村里的溝渠小河都能填滿,天下一片白,讓你看不到行走的路。田野上的樹木,渾身上下穿著厚厚的雪衣,擺著各種各樣的姿態(tài),是多么的可愛。如果有了陽光,中午的時候白雪就開始融化了,這時候,家家戶戶的屋檐下就會掛起一排排晶瑩剔透的“凍鈴鐺”,短的幾寸長,長的一尺多。
下雪的日子,盡管天氣十分的嚴(yán)寒,但對于孩子們來說卻有許多快樂的時光。有一年冬至,頭天晚上開始下雪,第二天早上母親開門的時候,大雪已經(jīng)淹沒了門檻,門前的那塊菜地也沒有了影子。母親正擔(dān)心這天能弄什么吃的時候,眼前忽然一亮,幾步遠(yuǎn)的鍋屋門口有一個好像是野兔的東西。母親走到跟前一看,竟真是一只大野兔。母親高興地喊起來:“小伢子,快起來看野兔,大黃狗又逮回了一只野兔,今天有好吃的了!”
聽到母親的喊聲,我們幾個孩子馬上“一哧溜”光著身子從溫暖的被窩里爬起,迅速地穿上那件破棉襖,爭搶著去看大野兔。有了大野兔,既然忘不了我們家的那條大黃狗。我們來到屋后的那個草堆洞子旁,大黃狗正卷縮著身子在洞子里睡覺哩。中午吃飯的時候,我給了大黃狗一大碗兔肉湯。正因為大黃狗會逮野兔野雞啥的,于是每逢下雪天,我們常常帶著大黃狗去雪地里尋找野物。在雪下的野草中,在溝渠的地洞里,我們時不時會捉到野雞、野兔啥的。有了收獲,那真是無比的快樂。
過去的冬天有時也不下雪的,但寒冷的日子總是少不了。小河里的冰凍便是寒冷的標(biāo)志。那時,河里的冰凍很厚很厚,輕則一兩寸厚,更厚的有三四寸。頑皮的我們一旦發(fā)現(xiàn)凍很厚實,就開始在上面行走。當(dāng)時村里的小學(xué)離我家有三里路,我們每次上學(xué)校要繞過一座木橋。河面上結(jié)了厚凍,我們就不再繞行,直接從冰面走過去上學(xué)。
河冰上也是我們玩游戲的場所。假期里,我和鄰居家的孩子常常在門前的河面上砸錢堆和打陀螺。那時沒有現(xiàn)成的陀螺賣,我們就用木頭刻一個,圓圓的尖尖的。打陀螺的時候,用一根小木棍系上一根一尺多長的布條,將布條繞在陀螺上,迅速地抽拉布條,陀螺就在冰面上快速地旋轉(zhuǎn)起來。在冰面上砸錢堆、打陀螺還時常會摔跟頭,不過跌到了再爬起來繼續(xù)玩游戲。最刺激的游戲要數(shù)滑冰了。我們先用斧子或鐵鍬在冰上砍鑿出一塊幾遲見方的凍,再用木棍把它翹起來弄到冰面上,然后人站在冰塊上用鐵叉像撐船那樣在河面上推著冰塊前進。如果力氣足用力撐,前進的速度會越來越快,幾個小伙伴你追我趕,真是不亦樂乎。當(dāng)然,玩夠了回家的時候,有時逃不了父母的一頓責(zé)罵和打屁股。不用說在冰面上頑皮有危險,就是腳上的鞋子濕了也要曬好幾個太陽。家里沒有多余能換的鞋子,上學(xué)只能穿別人的鞋子了。
當(dāng)冬天實在冷得不行,我們無法出門上學(xué)或玩樂的時候,就躲在家里取暖御寒。取暖御寒既然離不開火盆,農(nóng)村里很多人家都有火盆。火盆子也是各式各樣,我們家就是用壞了的洗臉盆當(dāng)火盆。有的人家用缺損的小缸做火盆。有的人家什么也找不到,干脆就用柳條編織外面用爛泥糊成的泥盆。這種泥盆經(jīng)過幾次的火燒也變得很結(jié)實。
烤火的時候,我們在火盆里放上雜草和木棍,點燃后就圍坐在火盆旁邊聽大人們談閑拉呱。當(dāng)然,小孩們的嘴一般也不會太閑著。趁這機會,我們會將家里的葵花籽、瓜子、花生、黃豆、山芋啥的,都拿來做吃物了。火盆點著后,像山芋這樣比較大的東西,因為要燒烤很長的時間才會熟,我就首先把它丟進火爐里。等明火熄滅,我們就在火灰上放上一張紙,把葵花籽、花生、瓜子這些容易熟的東西放在紙上烤。只幾分鐘的時間,葵花籽就發(fā)出了香味,有的還“嗶嗶啪啪”的爆響起來。這時候,坐在火爐邊的姊妹們他一個你一個地拿起來吃了。如果恰巧這會有旁人掀開門簾進來,既然我們也會讓來人一起分享美味。
過去的冬天雖然很冷很冷,但因為有了雪有了冰凍有了火盆,還有那可愛的大黃狗,生活里增添了很多的溫暖和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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