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清晨,隨西安市統(tǒng)戰(zhàn)部考察團來到了秦嶺深處的丹江河畔。旭日東升,青山綠水從薄霧中掙扎出來,毫不掩飾地展現(xiàn)在我們眼前,嫩柳搖曳,波光粼粼,除了遠山火一樣紅的杜鵑花,江山一色,蒼翠欲滴。
送友人上了皮筏,我們乘車沿江邊簡易公路,陪伴著歌聲、笑聲、槳聲、喊聲緩緩行進。也許是城市喧鬧的反差,也許是野趣的陶醉,竟使這些繁華城市的游子忘乎所以,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十幾個人在三條皮筏上盡情嬉戲……從廟溝口到紅魚渡口,10余里行程只用了一個多小時。
我本是“旱鴨子”,看著綠茵茵的江水心里就發(fā)怵,不知是城里姑娘水中歌聲的呼喚,還是小伙子們拍打江水的激勵,在湘河街吃過午飯,我也隨6名同事爬上了皮舟。
7個人,乘兩條筏子,我所在的筏子上3個人,另外兩個同事也只有狗逮螞蚱一一瞎撲的本領。開始在平靜的江面上飄動,不掌握要領,皮筏總在水面上打轉(zhuǎn)轉(zhuǎn),我模樣雖然在笑,心里卻直撲咚。
到了緊水流處,江水不安分起來,聚起一個個波濤,將皮筏推上浪尖又送到低谷,我緊緊抓住把手,害怕皮筏翻了,心中懊悔不已,臉色都變了樣,直叫喊:“別讓船橫了。”兩個拿槳的同志,使出渾身解數(shù)調(diào)正航向,小筏雖然沒翻,可浪花還是濺進了艙內(nèi),打濕了我們的衣褲、鞋襪。從“風口浪尖”上過來,進入深不見底的回水灣,費了好大的勁才從旋轉(zhuǎn)的水流中劃出來。還沒喘過氣,丹江大橋到了,水流雖不急,但很深,我們奮力劃動才避開了橋柱。進入淺水區(qū),沒把握住航線,小筏擱淺了,我們只好挽起褲管,下水把筏子拉到深水的地方,重新上筏,隨波逐流。不一會兒,慢慢地悟出了秘訣:要船向左,用槳在右邊劃兩下,要船向右,用槳在左邊劃兩下,皮筏象馴服的小馬,聽從我們指揮其沿目標線路平穩(wěn)地漂流。
這時,心也不跳了,人也不慌了,任小筏不緊不慢地在水中蕩漾。江水微微碧波,清澈見底,兩岸青山逶迤,花濃竹茂,一陣細雨過后,輕煙蒸騰,給人增添了許多神秘的色彩。難怪賈島會吟出“一路綠溪花復水,淼淼清江下激流”的佳句。皮筏在刀斫斧削的峽谷間穿行,秀美的江天山色令我們目不暇接。
丹江,在商州、丹鳳縣界時,兩岸寬闊、平坦、山不險、水不惡。進入商南,卻被群山緊緊環(huán)抱,山回峰轉(zhuǎn),碧波涌濤,清江激流,險象環(huán)生。小筏漂到棗園,眼前開闊起來,我們邊體驗著江流將小筏抬起來,掀下去的刺激,邊指點著懸崖上的花草,黃土崗上濃蔭掩映的農(nóng)舍,水邊洗衣的村姑,忙于春耕的壯漢……
漂到馬家凸,水不深不淺,平穩(wěn)又少波濤。兩條筏子上的伙伴,打起了水仗,童稚的歡樂,竟逗得岸邊孩子也跳著、叫著鼓起掌來。
灘溝口到了,夕陽斜照,等后邊的筏子趕來后,并排漂流到寺溝口,接我們的車也來到了河邊。我們停筏靠岸,放了氣,收起筏子,信步來到梳洗樓山下一家蓋樓房的小店,老板娘殷勤接待了我們這些不速之客。小憩后,拾級而上,遠眺“犀牛望月”的景觀和三省交界的白浪,余輝中,梳洗樓更顯得挺拔、傲岸。3間正殿,舊貌依然。幾個不大的石頭,一前一后,竟支撐著十幾立方大的石頭,矗立在數(shù)十米高的峭壁上,任風吹雨灑,寒來暑往,巋然不動。梳妝臺留下了蘇娘娘征叛寇的神奇?zhèn)髡f。
景雖沒有畫家筆下的濃烈,沒有文人筆下的詩意,但漂流、觀景、懷古,卻讓人流連忘返,回味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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