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的寒風又奏起了離別的樂章,稀疏的樹葉宛如音符,從顫抖的枝頭不斷飄落,搖搖曳曳。這就預(yù)示著,老兵退伍的日子又臨近了。
那種情和景的交融始終是那么的默契。即便是在四季如春的普洱,草兒們也耐不住寒流的侵襲,互相依偎,憑借著伙伴們的體溫相互取暖;昔日枝頭蔥綠的樹葉也已失色不少,在霧氣的襯托下顯出幾許蒼白,紛紛耷拉著,一副“高處不勝寒”的景象;平日里嬌艷的各色花朵也不例外,裹著圍脖一樣,收斂著,有些干脆脫去花色的外衣,躲在花蕾里面。
走在營區(qū)外的塘石路上,一陣寒風掠過,零星的幾點白色透過草叢的間隙一閃一閃的,格外顯眼。走近一看,恰似萬草叢中綻放的幾束梨花,潔白的,獨特極了。
為了弄清楚這花兒的名稱,我曾經(jīng)請教班長,班長告訴我,他也只在我們營區(qū)門口看見過這種花。因為這花總是在十一月開,又總是在月底老兵退伍后不久便謝了,所以老同志們總習慣稱之為“老兵花”。
老兵花的花朵有些像太陽花,可是它總是在百花凋零的冬季開放,就像梨花,盡管是單調(diào)的白色,卻又顯得那么脫俗。不過與梨花的差別又更大了,在它花朵的下面,沒有像梨樹一般茁壯的樹干。比草兒稍粗的樹莖,個子也與草兒相當(冬天的雜草足有半米高),撐起那可人的花朵,屹立在寒風中,全然沒有草兒那弱不禁風的樣子。怕是稱它為“南國的臘梅”也不為過了。
不知道老兵花夜里有沒有躲進花蕾休息的習慣,每天我見到的都是它盛開的樣子。
終于到了月底,歡送老兵的車輛緩緩駛出營區(qū)大門,車燈照在門口兩旁的草叢中。老兵花依然開得那么自然,它沒因為凌晨的昏暗而變得黯淡,甚至有幾分動情了,它好像正在把這一刻值得回憶的場景永遠的刻進自己純潔的記憶吧!
過了幾天,當我再去看它的時候,老兵花真的謝了。我不禁感嘆起,它的一生是那么的短暫,卻又永遠與“老兵”聯(lián)系在一起。它的凋謝或許是剎那的,它凋謝的時候或許很孤獨,可是看著它根部四周均勻鋪著的花瓣,我知道它謝得是那么坦然,直到最后它都是昂首向著天空的。所以我也沒有因為它的調(diào)零而感到惋惜,畢竟來年還有老兵花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