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一天的午后,陽光熱烈地炙烤著大地。西南風越刮越猛,陣陣熱浪在金黃的麥地上滾過。行走在麥地的田埂上,時不時能聽到成熟的麥子,發(fā)出“噼啪、噼啪”的炸裂聲,好像在催促著人們趕緊收獲豐收的果實。 村民王大龍一面擦著臉上的汗,一面手握鐮刀在田埂上割著零散的麥子,并把割下的麥子扔往田里,準備請收割機師傅給他家收麥。 這當兒,村民趙二兵開著拖拉機路過自家麥地旁,停下了拖拉機,點起一根香煙,邊吃香煙邊走到麥地邊看了看,打算給人家運送完麥粒,自己也來收麥子。 趙二兵在麥地旁吃了幾分鐘香煙,煙頭一扔,轉身離開麥地,開啟拖拉機走了。 王大龍的麥地跟趙二兵的麥地相鄰。就在趙二兵走后兩三分鐘,王大龍一抬頭,突然看見一股濃煙從趙二兵家的麥地升起,通紅的火焰從趙二兵家麥地蔓延開來。 “不得了啦!不得了啦!”王大龍嚇得大喊起來,“快救火。】炀然鸢。” 王大龍一邊喊救火,一邊不顧一切地沖到他家與趙二兵家的地界邊,脫下身上的衣服拼命地撲火。 附近正在地里收割麥子的村民,看到趙家麥地起火,也馬上放下手里的活趕過來,有的用衣服撲火,有的用掃帚撲火,有的打電話叫人,有的打110、119報警。 可是,由于西南風越刮越猛,風助火勢,附近又沒有容易取水的水源,少數的救火人根本不能正面靠近火頭。蔓延的麥火一時無法得到控制,只得眼睜睜地眼看著趙家麥地里麥子被火吞噬。 急匆匆趕來的趙二兵,看到自家三畝地麥子被燒得所剩無幾,麥火還往別人家麥地蔓延,嚇得臉色發(fā)白癱坐在地。 王大龍有點幸運,雖然麥地靠近起火的趙家麥地,但風向并不是直對著他家的麥地,麥火向他家麥地蔓延的速度慢,經過王大龍全力撲打靠近的火苗,保住了地里的大部分麥子。 盡管如此,氣喘吁吁的王大龍也非常生氣,他走到趙二兵跟前說:“剛才我看到你路過你家麥地旁邊,嘴里好像還吃著香煙,你一走麥地就起火,這不是你吃香煙引起火來的嗎?” 趙二兵有氣無力地說:“你不要瞎說,我沒有吃香煙。” “沒吃香煙麥地怎么好好地就起火了?這個周圍又沒有別人會吃香煙,只有你會吃香煙。”王大龍責問到。 “反正我沒吃香煙。”趙二兵支支吾吾,不愿跟王大龍說話。 麥火繼續(xù)順著風的方向,不斷向下風人家的麥地蔓延。有的靠近起火麥地的人家,看無法救火,干脆放棄了麥地。距離遠一點的人家,迅速地采取措施,用收割機割掉一片麥子,將自家的麥地與燃火的麥地隔開一段距離。 這當兒,接到報警信息的村干部、民警、消防員、聯(lián)防隊員陸續(xù)地趕來。消防車由于村路太窄,不能靠近。趕來的人只得借來掃帚、鐵鍬等農具參與撲火。 救火的人越來越多,加上風勢漸漸地減小,火勢也漸漸地減弱,燃燒了一個多小時的麥火終于被完全破滅。初步估計,被麥火燒毀的麥子有四五十畝,有十戶村民遭受損失。 麥火一被撲滅,警察立即開始調查起火的原因。警察說,這場火災不大可能是故意放火,應該是有人吃香煙引起的。警察挨家挨戶走訪附近村民,當走到王大龍家時,警察問王大龍有沒有看見誰吃香煙?王大龍說沒有看見。王大龍的父親支支吾吾,似乎想說什么卻又不說,一旁的王大龍不停地朝他眨眼。警察走了一圈,沒有一個村民說看到有人在麥地旁吃香煙。 幾十畝地的麥子燒了怎么辦?麥子被燒經濟受損的村民當然希望得到賠償。特別是麥子被燒得多,經濟受損較大的人家,更希望得到應有的經濟賠償。 既然要求賠償,就得找到誰承擔賠償的責任。村干部、警察要求麥子受損的村民指認肇事者,找到在麥地吃香煙的人,并要拿出充足的證據。 這些村民們說,找到吃香煙的人應該由公安部門來破案,不然要公安部門做什么? 警察說:“這樣說似乎有點道理,可口說無憑,得要有圖片、視頻的證據,你們這附近又沒有攝像頭。” 村干部也說:“要證明誰吃香煙肯定要有證據,不然不能亂說呀。再說,就算是有人吃香煙,吃香煙的人大概也不是故意引起火災吧。” 到底誰是吃香煙的人,警察不能確定,也沒有村民站出來指認,當然更沒有人愿意承認。 兩天后,村里研究決定,由村里以每畝地500元的價格,救助性地補償給麥子被燒的村民。到底是誰吃香煙的,也不再追究了。 麥子受損的村民看到村里能有這樣賠償,雖然沒有麥子的收入多,但也能有一半的收入了。雖然有的人還不心甘情愿,但最后經過村干部的勸解,都接受了賠償。 事后,王大龍的父親問王大龍:“警察調查誰吃香煙,你怎么不說還不讓我說呢?” 王大龍說:“就算你真看見了趙二兵吃香煙,你也不能說呀。如果你說了,你就跟人家結下了仇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說,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人家也不是故意吃香煙放火,他自己家不也有損失嗎?現在村里能賠償一半的損失就是很不錯的了,真得感謝集體對我們遭災村民的照顧哩。這也算是一種較妥善的結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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