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清晨，東山的天際剛剛泛白，老支書劉滄海便溜下了炕。他打開窗戶看了一眼開始變紅的朝霞，知道又是一個晴朗的春日，就催老伴支翠花起床生火做飯。支翠花是一位清瘦的中年婦女，干凈利索，干活有板有眼，不一會，四個菜，小豆糊湯端上了飯桌。匆匆吃過早飯，劉滄海即出門找村長陳興中一塊去做幾戶“老大難”的工作。通村水泥路是泉水村上半年的重點工作，時間緊，任務重，前期籌資，招標工作都已基本結(jié)束，因為幾處改線的問題，基礎(chǔ)路的修筑工期將會受到影響，他計劃和村長找這幾戶村民再做做工作。劉滄海一邊走一邊想，不知不覺來到了村長家。他們商量了一下，決定先找王成才談談。
早春二月，王成才家屋后的幾株桃花、杏花開的正艷，朝陽灑在村西頭獨家庭院內(nèi)，給人一種清新、寧靜的感覺。當劉滄海、陳興中出現(xiàn)在道場邊，就被正喂豬的劉香娥看見了。
“劉支書、陳村長來了，沒吃早飯吧？”劉香娥放下塑料盆，拍打著前襟說。“吃了，吃了，太陽都曬到溝里啦，還能沒吃飯。”劉滄海含笑回答著劉香娥的問話。
“成才叔在屋嘛？”論輩份陳興中算是晚輩，農(nóng)村中都是沾親帶故的，雖然是村長，他也只好按輩份稱呼。
“這兩天也沒啥忙的，在家里。”她一邊招呼支書、村長往家里走，一邊沖屋里喊：“老王，劉支書、陳村長來了。”
王成才手里拿著窄板猴煙，笑吟吟地站在門口，邊給劉滄海、陳興中遞煙邊說：“支書、村長大忙人，今天是哪股風把你兩個吹來了。”
“你是嫌我們來多了還是來少了嗎？”劉滄海笑著問。
“就是嫌你們來少了，哪叫你擺官僚架子啦！”王成才也曾經(jīng)當過支書，又與劉滄海是同齡人，所以故意用話氣他。
“我還官僚？不都是跟你學的。”
“我們那時候叫為人民服務，你們這時候腐敗變質(zhì)了，都是大官僚，小官僚。”王成才一邊遞茶一邊氣劉滄海。
“為人民服務是假的，為你兒媳婦服務是真的。”劉滄海邊接茶邊說。
“兩個老鬼嚼的是你的頭。”劉香娥一邊笑一邊使眼色指東邊屋，示意兒媳婦在家里。
“不關(guān)你的事，老王就喜歡哪一口”劉滄海也壓低聲音笑著對劉香娥說。
“你還不是一樣的，大哥沒說二哥，男人沒有幾個好貨。”劉香娥笑著揶揄劉滄海。
“劉姨，你們幾個斗嘴，可不要一竹桿攮一船，把我們晚輩也捎上呵。”陳興中見幾個小老漢、小老婆子逗嘴拉大了戰(zhàn)火，止不住插上了嘴。
“你嫌我捎搭你了，我們老年人是嘴上快活，你們年輕人思想開放的很，光怢實貨。”劉香娥又笑著打擊陳興中。
“你那個老不死呀，跟狗一樣，亂咬。”
“狗子再咬，它也不咬好人。”
“不跟你這個瞎東西說，嘴跟刀子一樣。老王，這多年嫂子把你壓迫好了吧？”
“哪，周瑜打黃蓋，愿打愿挨，我心里高興嘛！”
“哎呀，真是賤骨頭，寶貝一對。”劉滄海無奈地訕笑著說。
“說好了，笑好了，我們說正經(jīng)事吧！”劉興中接過話題說。
“你兩個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想肯定為路的事。”王成才看著陳興中說。
“啥事也瞞不過老支書，這次修通村水泥路，想把線路改一下。以前從河那邊走，一是教育局張局長和扶貧局田局長回家不方便，小車老停在河那邊，東西搬很遠的路。二是兩家的老人年齡大了，進出也不方便，想把路線改過來，從這邊走�？捎忠鹉阄莺蟮牟衽�，砍那幾根桃樹和杏樹，希望你能支持村委會的工作。”陳興中一說到具體的事，氣氛就立即嚴肅起來，王成才看了一眼劉香娥，沉吟了一下說：“我也是老黨員，老干部，村上的工作我應該支持。幾棵樹是小事，路從這邊走我們家也方便一些，沒有啥意見�？稍肪�從河那邊走，趙家莊還有幾十戶人家，他們都同意嗎？”
“他們是否同意，不影響工程進度，只要你沒啥意見。”
“陳村長這樣說我還有點小建議。修通村水泥路關(guān)系到今后的發(fā)展，牽涉到各家利益。最好把工作做扎實，你們還是征求一下趙興華他們幾家的意見吧。”王成才很誠懇地建議說。
“老王說的有道理，我們?nèi)ペw興華他們幾家再談談。”劉滄�？戳艘幌玛惻d中說。
“王叔，那就是這，我們到趙興華那幾家看看。”陳興中邊說邊站起身。
王成才和劉香娥送到門口說：“中午一會過來吃午飯。”
“中午再說吧。”劉滄海、陳興中招招手向河對岸走去。
（二）
劉滄海，陳興中工作做得很不順利，趙興華、趙興林他們幾十家堅決不同意。并對支書、村長說：“要改線，說啥都不行。要硬來，我們幾十家人躺到路上，你們有本事從我們身上鋪過去。”劉滄海、陳興中窩著一肚子氣，離開了趙莊。
春天的傍晚夜來的遲，西天的紅霞剛剛退去，趙興華、趙興林、趙旺升幾個小伙子打著手電筒走進了王成才的家。
山村的夜異常寂靜，微弱的燈光照著一個個怒目圓睜的臉，氣氛顯得有些濃烈。
“這是啥世道嗎？媽的×，這幾個龜兒子想咋弄就咋弄。我問你老支書，這修通村水泥路上支委會沒有？路咋修，經(jīng)過村民討論沒有？”趙興華是趙莊的村民組長，他把一肚子氣都往老支書王成才面前撒。
“大的頭，這共產(chǎn)黨政策再好，都叫哪些腐敗分子折騰瞎了。退耕還林，他劉滄海用村上老茶場報了50畝；陳興中用新茶園報了80畝。假公濟私，想給哪家報幾畝就是幾畝，政府給的錢都進了他們腰包了。你可是老黨員，你為啥不站出來主持公道？”趙興林也像放鞭炮一樣地沖著王成才問。
“你把你王叔當炮筒子使呀，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他為啥要管哪些淡事？”劉香娥一邊倒茶一邊說。王成才只低著頭抽煙不吭聲。
“小表爺退了可以不管，哪還是黨員吧！村看村，戶看戶，群眾看的是干部。我們來找你還相信你是一個真正的黨員，想讓你說一句真話，主持一個公道。不當支書是你不想當，不是大家不叫你當。況且你還是支部委員，你也有責任管。”趙旺升是一個高中生，他不緊不慢地看著王成才說。
王成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望了一眼三個怒氣沖沖的年輕人。“你們想讓我咋說呢？”
“媽的×，說改線是為了張局長，田局長方便，兩個領(lǐng)導給村上幫了不少忙，應該考慮，可他倆一年回來幾回？這是兩位領(lǐng)導的意思嗎？不是在哪說鬼話。”趙興華怒氣未消地說。
“哪不是哄鬼哩，陳興中是為了他小情人汪小梅方便。媽的，小婊子臉蛋長的漂亮，我5個人才報5畝退耕還林，她3個人報6畝退耕還林，他娃還不到4歲就安排二胎，我娃都8歲了還不給安排二胎。拿陳局長、田局長當幌子，鬼信。”趙興林越說越來氣。
“老百姓只管自己的事，她汪小梅想叫×陳興中天天去×，這與我們無關(guān)，我們趙莊幾十戶人，他陳興中為了哪個小婊子想繞過去，球弦都不沾。”趙興華把搪瓷杯重重地往小桌上一蹬，望著王成才。王成才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口濃濃的霧，瞇著眼睛說：“都不要生氣，事情做事情解決，我明天找包村的陳樹林鄉(xiāng)長說說，看能不能改變這個線路。”
“陳鄉(xiāng)長他們可能事先交換過意見。劉滄海、陳興中今天把話說得很硬，我們也沒客氣。如果陳鄉(xiāng)長還是那態(tài)度，我們想請表爺進一趟城，找一下人大楊主任。你是他整組時發(fā)展的黨員，老主任雖然退休了，威信還在，給鄉(xiāng)領(lǐng)導打個電話或許還起作用。”趙旺升邊喝茶，邊給王成才老漢出主意。
“旺升到底念了幾年書，說的有道理。”王成才點著頭說。
“車費和費用我們出，好長時間沒見老領(lǐng)導了，總要帶點土特產(chǎn)吧！”趙興華接過話茬說。
“哪都是小事，你們就不操心了。”
“當咋是咋，幫我們跑路就算了，總不能讓你出人出力出本錢。”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一直議論到深夜才各自散去。
（三）
幾個年輕人走后，王成才和劉香娥又嘀咕了好一陣。不去吧，幾個年輕人找上門了，自己也應承了；去吧，怕得罪了支書、村長，別人會說他不支持年輕人工作。王成才輾轉(zhuǎn)難以成寐……
王成才是七十年代初入的黨。當時高中畢業(yè)，剛滿18歲。公社副書記楊壽山整組包泉水生產(chǎn)大隊，發(fā)現(xiàn)了這棵苗苗，介紹他入了黨，當了支部副書記。十一屆三中全會后，作為支部書記的王成才帶頭搞聯(lián)產(chǎn)承包責任制，也曾受到上級領(lǐng)導的賞識，若不是劉香娥阻攔，差一點也轉(zhuǎn)成了國家干部。也因為性情耿直看不慣一些事，心中鬧別扭，九十年代末，辭去了村支書的職務。前幾年鄉(xiāng)領(lǐng)導曾有意讓他再“出山”，他謝絕了領(lǐng)導的好意，答應當好支委，幫好班子。這事讓他好為難。劉香娥都已睡熟很長時間了，他才慢慢進入夢鄉(xiāng)。
清晨，王成才剛起床，趙興華就帶著香菇、木耳，騎著摩托過來了。等王成才吃過早飯，他把王成才送到公路邊，坐上了客車才返回。
王成才走進政府家屬院東單三樓，敲開了楊壽山主任的門。這天楊主任正好在家，兩個老朋友相見，總有說不完的話，一陣客氣之后，王成才向楊主任說出了通村水泥路改線的問題。
對于泉水村的地理和人文狀況，楊壽山主任是清楚的。他不僅當過10年清水公社的領(lǐng)導，還3次在泉水村“蹲過點”。“清理階級隊伍”、“整黨”、“整組”他都是工作隊長。年齡稍大一點的，他能一個個叫出名字。這個小山村分布在兩條溝、三道岔里，溝口連接丹江，自然條件較差，屬于秦嶺深山區(qū)。改革開放后許多人都蓋起了樓房，但不是農(nóng)林業(yè)收入，多數(shù)是外出務工掙回的苦力錢。近十幾年，生活水平雖然改善很大，但沒有比較穩(wěn)定的自我保障收入。楊主任沉吟了一會，談了自己的看法。
“通村水泥路是黨和政府縮小城鄉(xiāng)差別，改變農(nóng)村貧困面貌的一項根本性措施。作為基層干部一定要把好事辦好，處理好各種矛盾和關(guān)系。我可以給鄉(xiāng)黨委周萬琪書記、李亞光鎮(zhèn)長打電話說一下我的觀點，建議他們處理好這個問題。也希望你堅持原則，建議村上領(lǐng)導慎重對待這個問題，保穩(wěn)定是關(guān)鍵。另外，修路是好事，一要把好質(zhì)量關(guān)，二要照顧好困難群眾。也請你把李良成、王東林的困難問題向村委會反映一下，他們寫信找過我。”
楊壽山的妻子王雅麗對王成才的到來非常高興，中午做了幾個菜，讓楊壽山陪著邊喝酒邊敘舊。說起往事，似乎還在昨天，他們感到歲月無情，轉(zhuǎn)眼都已兩鬢霜花了。吃過飯，當著王成才的面楊壽山給周萬琪和李亞光打了電話，要他們處理好泉水村通村水泥路的改線問題。
下午3時多，王成才坐上了發(fā)往清水鄉(xiāng)的汽車�？粗巴獾那嗲帑溙�，滿山的桃花，老領(lǐng)導的話不時在耳邊響起……
農(nóng)民是中國革命的根本問題，解決好“三農(nóng)”問題是今后發(fā)展的關(guān)鍵。黨的政策在農(nóng)村落不實，困擾著農(nóng)村的改革和發(fā)展。許多農(nóng)民還很窮，他們依然在為溫飽、為生存奔波、掙扎。
王一組的許四新，王二組的張長發(fā)還很窮，一家人還擠在兩間破瓦房中。齊思遠為了還蓋房的外欠債，到山西打工，腿砸斷了至今躺在醫(yī)院里沒人管，妻子王小愛把3歲的孩子留給婆婆，借了五千元錢去付藥費。黑心的小煤窯主，只顧賺錢，不管工人的死活，這和資本家有什么兩樣？群眾不會運用法律武器保護自身的利益，司法程序又是哪樣的復雜，錢權(quán)交易，人情大于法律的問題還很嚴重，受害的人，欲哭無淚，欲罷不忍……
王成才嘆了一口氣，點燃一支煙，繼續(xù)想著他的心思。
孫遠勝和陳思艾結(jié)婚才一年多，夫妻倆一塊到江蘇去打工，陳思艾開始認識了一個四十多歲的警察，一陣交往之后，經(jīng)不起誘惑，小警察連哄帶騙與陳思艾發(fā)生了不正當關(guān)系。前些日子，小警察和老婆離了婚，竟公然用警車把陳思艾拉到他家里長期姘居，并強迫陳思艾與孫遠勝離婚，達到長期霸占的目的。孫遠勝無奈給楊主任寫來了求助信……
農(nóng)民生存難�。√貏e是貧困山區(qū)的困難群眾，想改變命運，把日子過好太難了。
（四）
清水鄉(xiāng)書記周萬琪曾經(jīng)是楊壽山的秘書，老領(lǐng)導來了電話他不能不重視。他叫來包村領(lǐng)導陳樹林，要他再去泉水村好好把情況認真地了解一下，把通村水泥路的線路再好好看看，盡量減少矛盾，把好事辦好。
線路的事陳樹林和村干部是研究過的，陳興中提出改線，打的是張局長、田局長的招牌，他也不好反對。這次，只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將皮球再踢回去。想好了主意，他給支書劉滄海和村長陳興中打了電話，要陳興中再去征求張、田兩家的意見。要他們迅速把這個問題處理好，不要再引起群眾上訪。
劉滄海其實心中也明白，陳興中就是為了討好汪小梅才提出改線路，按照陳樹林鄉(xiāng)長的意思，他讓陳興中去征求張、田兩家老人的意見，對改線問題拿出比較合理、具體的方案。
吃過早飯，等干活的村民都出了工，陳興中騎著摩托車來到了汪小梅的家。
汪小梅小兩口一個孩子，住在村子最東頭，離河邊有200多米。拐過山腳，是張四海、田興旺的家，走過張、田幾家的屋場，才是王成才的宅子，單門獨戶的場院也為陳興中的常來常往提供了方便。
“良成在家嗎？”陳興中進門先叫汪小梅男人的名字，以探聽虛實。
“你來了。良成早晨到城里賣香菇去了，到屋里坐。”汪小梅聽見陳興中的聲音，趕快迎出來讓座。
“走有一會了？”陳興中邊低聲問，邊往汪小梅房中走。
“走有一會了。”答著話汪小梅也跟進了房，順手碰上了房門。陳興中與汪小梅甜甜對視地笑了一下，一把將汪小梅攬進懷里，邊親吻，邊搓揉著鼓起的兩個大奶子說，“幾天沒見，想死我了”。
“想嗎你不來，騙鬼！”汪小梅用指頭點著陳興中的額頭說。
“我今天要好好把你收拾一回。”說著陳興中就把汪小梅抱上了床。
汪小梅躺在床上，邊脫衣服邊激陳興中說：“有本事你上到上邊不下來？”
“今天我叫你知道啥是利害。”陳興中脫掉褲子，像餓狼一樣往汪小梅身上撲去……
連續(xù)幾次折騰，陳興中已累得氣喘吁吁，他輕揉著汪小梅的乳房，親吻著汪小梅的臉蛋問：“今兒過癮了吧？”
“還行，有本事再干一回。”汪小梅摟著陳興中笑瞇瞇地說。
陳興中親了一下汪小梅，“你不要哥哥的命了？”說著笑著，起身下了床。
汪小梅穿好衣服整理了一下頭發(fā)，洗了手，來到客廳給陳興中泡上了茶。
“今天還有別的事嗎？”汪小梅遞過茶笑著問陳興中。
“今天是有正經(jīng)事，專程到你這來的。”
“就是專門來尋你妹子快活吧？”
“真的還有別的事。”
“你別的還有屁事！”
“為通村水泥路的事。線路改走這邊，趙莊的群眾告到縣上去了。”
“告能咋嘛，走哪都是走，告就不改了？”
“為了穩(wěn)定，縣上的意思是走原來線路，免得群眾鬧事？”
“咋，你怕了，樹葉子掉下來都怕把頭打了，屁大的事都辦不成，有啥用？”
“我這不是和你商量嗎？”
“商量，你想白日來就白日來，晚上來就晚上來，啥時候想上你就啥時候上，想快活你商量過？”
“梅，你把話說到哪去了，感情是感情，工作是工作嗎！”
“說的好聽，選舉我給你拉票，我一個人就替周圍的人給你填了十幾張票，那時候你咋不說感情是感情工作是工作嘞？”
“唉，你這個小梅呀，咋話越說越難聽啑！”
“我今把話給你說清，就是你陳興中自己掏錢也要把水泥路修到我門口，要不然，以后就不要再來見我。”
“我不來，你不想呀？”
“三只腿的蛤蟆沒有，兩只腿的男人世上還死光了吧！”汪小梅盹著眼眄了陳興中一下。
“狗日小梅，你哪利害呀。好好好，我怕你，我再想別的辦法。”陳興中邊說邊站起了身。
“你給我聽好，辦不成，我把臉都給你扣爛。”汪小梅笑著壓低聲對陳興中說。
“哦，哦。”陳興中笑著點頭，出門跨上了摩托車。
出了汪小梅家，陳興中到張四海、田興旺兩個老漢家轉(zhuǎn)了一圈，說了些閑話，問通村水泥路改過來好不好。兩家老漢不知道村長葫蘆里賣的啥藥，自然都說好。
午飯后，陳興中借口張、田兩家都主張改線，說定了的，不好再改變。他建議從王成才門前再修一座小橋繞到趙莊。為了慎重，拉著支書劉滄海一塊到鄉(xiāng)政府找包村的陳樹林鄉(xiāng)長和周萬琪書記。
（五）
按照鄉(xiāng)黨委書記周萬琪的意見，陳樹林參加召開了泉水村兩委會擴大會議，專題研究通村水泥路的修建問題。會議由支部書記劉滄海主持，陳樹林傳達了鄉(xiāng)黨委周萬琪書記的意見。一是要從長遠發(fā)展規(guī)劃考慮，從群眾居住環(huán)境實際出發(fā)，討論確定新修水泥路的線路；二是要抓好現(xiàn)場管理，確保新修水泥路的質(zhì)量；三是區(qū)別對待，少量籌資，合理使用，公開透明，不能讓賬務出現(xiàn)問題。
陳興中根據(jù)鄉(xiāng)黨委的指示，談了村委會的意見。
“通村水泥路是黨和政府徹底改變農(nóng)村面貌，增強農(nóng)村發(fā)展后勁的重大舉措，國家投資那樣大，新修線路要規(guī)避洪水、滑坡體，高起點地做好規(guī)劃。西灣嘴是疏松巖層，容易滑坡，改走河邊壩上，路堤結(jié)合；田灣對面沿河邊地勢低，不利于防洪，改走田興旺門前走：為了趙莊交通問題，再從王成才家門前架一座小橋，通過趙莊連接縣道。這樣規(guī)劃雖然增加了投資，抵御自然災害的能力卻增強了許多。”
陳興中介紹完新規(guī)劃的線路，劉滄海讓大家發(fā)表意見。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了一會兒，也沒有推翻這個方案的充足理由。
王成才提出修兩座小橋的資金問題，陳興中說另外再想辦法。王成才想說什么又止住了。趙興華幾個本來意見很大，但通村水泥路能從門前走，一肚子氣也就散了。陳樹林見大家都沒有什么意見，就把這事定了下來。
接著，又研究了集資問題。陳興中代表村委會建議，“對李良成、王東林5戶老弱病殘?zhí)乩裘庹�；對齊思遠、孫遠勝兩戶在外打工出事故的困難戶，暫緩集資，其余每人100元，以補充水泥路的資金缺口。”大家又議論了一會兒，都嫌集資額多了，可陳興中一算賬，還缺口好幾萬，還得向上爭取項目，再從集體林山和茶場中解決一部分才能補平。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議論了半天，還是那樣定下來了。
接著，劉滄海提議成立施工領(lǐng)導小組、質(zhì)量監(jiān)督小組、協(xié)調(diào)小組、后勤服務小組，把兩委會的成員全部編了進去，以加強對修筑通村水泥路的領(lǐng)導。會議一直開到掌燈時分，才算把會議議程進行完，大家的思想都基本取得了一致意見。
第二天，劉滄海帶著陳興中向周萬琪書記，李亞光鄉(xiāng)長匯報了會議研究的決議，周萬琪書記，李亞光鄉(xiāng)長同意這個決議。對增加兩座小橋的問題，周書記決定帶劉滄海、王成才、陳興中一塊找主管慈善協(xié)會的楊主任匯報一下，再找扶貧開發(fā)局爭取一些水泥，以彌補資金的不足。
爭取的項目很快得到了落實，通村水泥路工程進展得很順利。兩個月后，農(nóng)用車聲、清脆的摩托鈴聲帶著嘻笑聲奔馳在平展展的水泥大道上，彎彎山道像一道道彩帶給靜悄悄的山村增添了亮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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