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什么是我記住的,那是因為你。
如果有什么是我忘記的,那是因為時間。
——獻給曾經(jīng)的時光
破碎
書上說,用河里的細沙洗碗,比洗潔精洗的還要干凈。于是那年暑假在奶奶家,我們決定給奶奶家的碗來個大清洗。趁著大人午睡,我們把柜子里的碗裝在盆子里,抬到小河邊,坐在石頭上把所有的碗都認真地清洗了一遍。
沒過小腿的流水,清澈動人。雙手擊打河面,濺起的水花落在眉梢上,歡快的笑聲飄蕩在這淺淺的柔波里。洗完了,又抬著盆兒往回走。我一不留神被石頭絆倒了,你也摔在了地上。一盆的碗隨機在河灘上散落開,清脆的聲響此起彼伏。陽光下破碎的白色瓷片,如同跌落秦淮河岸的美人眼淚,看著這場景,我們都愣住了。
回家挨了一頓批后,我們很快又若無其事的瘋玩。玩累了,拿起桌子上的最后一個梨子,一人一口的咬著吃。奶奶走過來愣了一下,板著臉從我手中搶過剩下的半個梨,遠遠地扔到門前的菜地里,“分梨分離,梨子怎么能分著吃呢?”一說完,她就走開了,只剩下一臉惶恐的我們。
眼淚
這個世界總是很奇怪,好的不靈壞的靈。一回城里,你媽媽就告訴我們,你將被送到市里最好的初中上中學,明天就走。說完就開始收拾行李,準備舉家遷移。在暗淡的暮色里,我獨自回家。影子在月色里被拉的很長很長。
第二天一大早,我還在做夢,你竟出現(xiàn)在我的床邊“快起來呀,我們一起玩。”在我的迷糊、你的微笑里,我穿好衣服。以為你不走了,我高興地拿出你最喜歡的那個穿著紅色毛絨衣服的布娃娃跟你玩。記得那天我們玩的是“醫(yī)生看病”的游戲。我們兩個當醫(yī)生,給布娃娃打針。我們把一針一針的水注入布娃娃的身體里面直到它全身濕透。當水從身體里漫溢出來時,你媽媽來了,拉起你的手,要你跟我說“再見”。
“再見”,終究沒有說出口,但是你走了。我趴在四樓的窗臺上,望著裝有你的行囊的小汽車緩緩的開出院子,高高地舉起那個濕透的布娃娃,松手,它重重地摔在地面,濺起的水光如眼淚,碎了一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