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著清晨第一縷陽光,登上了前往張載祠的班車,同行者眾多。
初春早晨煙霧朦朧,遠處的山隱隱約約,田地上是農(nóng)民春種的忙碌身影,綠油油的小麥滿目蒼翠。雖然冬季凋零的草木依舊蕭索,但是我今日的行程就是走進一段歷史,歷史是陳舊的,自然也是蕭索的,我只愿意走進橫渠去感受儒學的魅力,感受歲月的滄桑。
一種無名的傷感伴我而行,車聲掩蓋了嘩啦啦的流水聲,大伙的笑語掩蓋了鳥鳴的樂音。關(guān)中平原上高高矮矮的住房映入了眼簾,炊煙裊裊升起。恰值周末,依稀看見了那些小孩子的你追我趕,可是對我而言已經(jīng)失去了孩童般瘋狂的心態(tài),是我心態(tài)歷經(jīng)了歲月的滄桑?還是忘記了讓陽光涌進心靈?驀然回首,我已跨進了二十歲的門檻,那些痛與樂的經(jīng)歷已經(jīng)寫進了心靈中的歷史。只不過這本歷史沒有張載的歷史輝煌,當一個人過世千年后他的思想依舊指引著某些人,那就應(yīng)稱之為不朽。
有人曾問我如何理解“四為”中的“為生民立命”?當然那只是曾經(jīng),我們的心都還處于懵懂年代,看不見“大江日月流,春秋貫古今”的時代變遷,不懂什么叫做“世事洞明皆學問”的哲理,也不懂孫中山先生曾說的“民生”與今日共產(chǎn)黨的“立黨為公,執(zhí)政為民”。時至今日方才明白指點江山之人心中的“為生民立命”。國本豈容含,民意大于天。在這種思想的影響下,許多人在為民請命、兼濟天下、心系蒼生。我摸索著今日的領(lǐng)導人乃至未來的接班人是否應(yīng)有一種憂患意識與服務(wù)精神,對國對家做到“入則懇懇以盡忠,出則謙謙以自悔”。
帶著“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的沉思,跟著車輪的前進我們到了張載祠。在張載祠的左右雖然是現(xiàn)代街市的繁華,但我依然感受到了那些歷史散發(fā)的厚重之感。在一個老師的講解下我知道了張載的一生清貧持家、清廉為官、清醒辦學。他的足跡遍布了長江南北,只有知道了這一點才知道實踐對于認識的重要作用,才明白關(guān)學為什么名揚古今,才相信老師為什么教一個人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從一個展廳到另一個展廳,只有幾十米路程,可是那些行走的腳步都踏得好重好重,這種地方讓人沒有輕狂的欲望。雖然這個祠堂裝修過十五次,但是我看到的仿佛是那些破磚爛瓦堆砌而成的橫渠書院,是一個個求知以用于包裹的儒生漫步于書山的曲徑。這樣的幻想讓我想起了孔子的三千弟子分封各地輔助國君,想到了諸葛亮進諫忠言時的鞠躬盡瘁,想到了文天祥的誓死報國留名青史。同時又多了一份思考,整日彌漫于咖啡香氣中的人會懂得清茶所蘊含的文化嗎?看慣了歐美大片的人能靜下心來品一段京劇嗎?沉迷于燈火闌珊處的人能仔細讀完一篇《論語》嗎?
走完了張載祠,也到過了張載墓。墓地只是一個人遺體安放之處,并非靈魂安葬之處,如果一個人靈魂與尸首同葬,那么他的靈魂會比尸首爛的更早。相反有的人,靈魂游走于天地,生存于人們心中,歷經(jīng)滄海桑田總會有人為之動容。這是我在給張載鞠躬時所涌現(xiàn)的想法,同時給這種想法配了一幅風景畫,畫里面是張載親手植下的古藤老樹,他的一群弟子在用心聽他講學。
夕陽西下時分我返回了校園,終南山清晰可見,滄桑感漸漸消失。我一直在想應(yīng)該用怎樣一種方式在記憶中儲存下這次旅行的點點滴滴。突然我腦海中響起了一首歌,是在早晨去張載祠的旅途中車上聽到的——“昨日像那東流水,離我遠去不可留,今日亂我心多煩憂……”這首歌是描寫愛情的生離死別,一對鴛鴦蝴蝶,一段永遠無法愈合的情傷,一個永遠不可埋葬的滄桑。言歸正傳,這幾句歌詞正如那些過往,我無法達到張載的高度,可我能竭力拓寬自己的寬度,縱使辜負了許多光陰與機會,但是鑄就了讓人明智的歷史,凝聚了豐富的生活閱歷。“悟以往之不諫 知來者之可追;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
帶著厚重與滄桑入眠,也許會有一個美夢,也許明天的太陽會更溫暖! |